大咖圆桌会回顾｜预见未来，智者先行 第四期：民间借贷新规之辩

10月17日上午，由复旦平安宏观经济研究中心主办的“预见未来，智者先行”大咖圆桌会第四期圆满举行，本次会议主题为“民间借贷新规之辩”。出席会议的嘉宾有：上海金融法院综合审判长一庭庭长、三级高级法官、上海市法学会金融法研究会理事单素华，大成基金副总经理兼首席经济学家、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前所长姚余栋，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复旦大学绿庭新兴金融业态研究中心主任王永钦以及中国建设银行研究院首席专家杜要忠。会议由经济学博士、著名财经主持人、财经评论家马红漫主持。

在主旨演讲环节，四位嘉宾从各自的领域出发针对民间借贷新规发表了精彩的演讲。

单素华

上海金融法院综合审判长一庭庭长、三级高级法官、上海市法学会金融研究会理事

首先进行演讲的是单素华庭长，她从司法的角度阐述了民间借贷利率的司法规制问题。单庭长表示，从目前民间借贷纠纷案件情况反映，我国民间融资成本仍然偏高。普惠金融应该在普民的前提下真正实现惠民。目前普惠金融中的“普”已经基本实现，但在“惠”的方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此外，民间借贷已经从传统的“熟人”间借贷发展成了通过一系列的中介进行的“非熟人”之间的借贷，其中引发了一些包括套路贷、裸贷、非法集资等刑事民事交叉的案件。单庭长认为，尽管有经济学理论认为应当尊重市场交易主体的意愿自治，认为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都应当是理性人，但投资和相关经济领域的客观现实与理性人理论往往存在较大的差距。要真正实现利率市场化、自由化，需要具备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和完备的金融监管制度。世界各国均强调金融秩序的强监管，只是监管的方式和手段有所不同。目前由最高法院以司法解释方式规定民间借贷利率上限虽然不是最佳路径，但在立法和行政监管对何为“高利借贷”未明确的情况下，司法在诉讼纠纷中进行统一规制是当前现状下的最优选择。最后，关于设置统一的利率规制标准是否合理的问题，单庭长表示，在目前状况下，根据不同情形由法官自由裁量不仅会引起法律适用不统一，损害司法权威，而且也可能导致出借人利用交易结构的设计，规避司法裁判原则，最终导致司法审查的困难。

姚余栋

大成基金副总经理兼首席经济学家、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前所长

第二位进行演讲的是姚余栋先生，他从保护弱势群体的角度谈了对民间借贷新规的看法。姚先生认为疫情以来，通过央行的货币政策创新，整个社会融资达到了相当高的规模。目前许多直达性的金融政策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民间借贷市场发生变化。对于民间借贷应该更多关注保护弱势群体。由于弱势群体主观贴现率较高，往往进行非理性消费，借贷时缺乏理性认知，最终导致各种惨痛教训。此次民间借贷规制主要保护以消费为借贷主要目的的弱势群体，下调利率保护标准也是为了有效控制提前消费和过度消费，引导大家养成适度消费、节俭的习惯。

王永钦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复旦大学绿庭新兴金融业态研究中心主任

第三位演讲的是王永钦教授。王教授认为许多民间借贷尽管利率很高，但是往往用于应急之用，借款期限也较为短，因此并不具有太大风险。如果通过利率监管来保护弱势群体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会减少借贷供给，特别是应急性的借贷供给。此外，拥有金融牌照的机构不受民间借贷新规的限制，很可能造成不公平竞争，最终会导致民营企业借款更难。王教授认为要解决融资贵、融资难的问题应该有新的思维，不再一味通过下调利率，而是进一步强化完善抵押制度，让小微企业能有更多的抵押物纳入到央行的MLF框架中。对此，王教授提出了三个主要见解，首先是通过进一步明确界定产权，尤其是农村产权来增加资本化进程，提高抵押率。其次是在数字经济时代，通过大数据描绘个人或企业画像，降低信息不对称。数据本身就很有价值，能够成为重要的抵押物。第三是要加强抵押物思维，充分发展资本市场，并可以通过保险和抵押的结合实现双赢。最后王教授强调了司法的重点应该放在产权界定和保护上，而不应该进行直接的价格管制。

杜要忠

中国建设银行研究院首席专家

最后一位进行演讲的是杜要忠先生。杜先生首先表示应高度重视此次最高法对于民间借贷利率做出规定潜在的负面影响。杜先生认为利率作为资金的价格是市场配置资源的最重要的信号，如果这个信号不交给市场，就难以期待发达的金融市场。弱势群体应该受到保护但他们受到的伤害并不是来自于利率高而是由于诈骗或者其它刑事犯罪。从目前我国民间借贷的现实情况来看，很多情况下利率是高于新规所设定的司法保护上限的，这意味着新规必然会引起民间借贷的收缩。在危机爆发时一般来说不应当出台收缩性政策。在疫情对经济的负面影响仍在发酵情况下出台的新规，可能会让刚刚从疫情中恢复的小微企业再次受到负面影响、甚至出现流动性冲击。此外，杜先生强调国家的立法和司法要维持货币政策独立性。此次新规尽管主要针对民间借贷，但是对正规金融机构产生影响的势头已经显现。正规金融机构的资金使用有种类繁多的不同用途，由金融管理当局以外部门进行资金价格规则很可能会带来一系列负面问题。杜先生认为司法部门应该保护弱势群体，但不该承担降低融资成本的职责。为保护借贷领域的弱势群体，司法部门更重要的职责是从性质上明确界定正规借贷和非法欺诈的界线，并严厉打击违法行为，货币管理的工作应该交回给央行。

圆桌讨论：

精彩的主题演讲结束后，与会嘉宾与主持人就民间借贷新规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司法部门是否应该降低利率司法保护的上限。降低利率能够有效地阻止一部分非理性的消费借贷和创业，加强对于弱势群体的保护，同时也能遏止利用金融机构和民间借贷的利差进行套利的现象，一定程度上防止“脱实向虚”的扩大。反对者则认为降低利率会导致许多有一定风险但却有回报预期的活动难以展开，最终影响民营企业的合理发展。专家们表示，要降低小微企业融资门槛，不仅只依靠利率的限制，重要的还是需要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通过加强产权和抵押制度释放更多资本。讨论环节专家们各抒己见，干货满满，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

以“引领全球经济政策框架，建言国家宏观经济战略，服务社会实体经济需求”为宗旨，复旦平安宏观经济研究中心致力于为新时代国家和地区宏观经济治理政策以及企业宏观决策、战略规划等提供前瞻性的支持和建议。由中心主办的大咖圆桌会已经成功举办四届，每一次活动都聚焦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邀请重量级嘉宾，提出大量有价值的观点和建议，因而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本次会议的在线观看人数峰值再次突破13万+。